天鹅湖畔的黄昏和清晨

北京 王永武

2023年4月，我有幸参加了“黄河之约·绿水青山三门峡生态文学周”活动，奔赴河南省三门峡市这座“黄河明珠·天鹅之城”，沉浸式感受大美黄河，用双脚丈量生态崤函，用心灵感受人文崤函，用文字记录青山绿水，用心灵叩响三门峡的生态之门。

下午坐高铁动车到达三门峡南站，打车半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就来到我们下塌的地方——天鹅湖大酒店。

办完入住手续，安顿放置好行李。我推开房间的窗户，哇，一股清新河水的气息迎面而来，透过窗外树梢的间隙，竟然能看到不足上百米远的大河。我顾不上旅途的劳累，快步下楼，绕过酒店大门，飞奔着来到黄河岸边。

以前曾经多次坐车路过黄河，也曾在济南黄河段浮桥上驻足眺望过黄河，目睹滚滚泥沙打着漩涡流过。但现在如此真切零距离地感受黄河，我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河面开阔达数十公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对岸山西境内的黄土高坡。此刻，夕阳西下，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不仔细察看竟感觉不到河水在流动，不时飞起的水鸟，伴着河中驶过的游轮，构成水天一色的立体画卷。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黄河水不是黄色浑浊的，而是青色清澈透亮的。

沿着黄河旁边的廊道向南走，绕过码头，便走进了如诗如画的天鹅湖景区。

湖边人流如织，紧邻岸边的堤坝上，走不了几步，就会看到一些吟咏天鹅及湖光山色的诗作。波澜壮阔的万里黄河，在这里造就了北国江南的秀丽景色，吸引了翩翩起舞的天鹅，据介绍，每年冬季都有数以万计的白天鹅在这里聚集栖息，数量占全国总数的三分之二。离岸不远的小沙洲上，数十只没有迁徙飞走的天鹅，一点也不惧怕游人，悠闲地或立或食或来回跺着步，或一时兴起掠着水面飞起，自由飞翔，任由游人们观赏和拍摄。

岸边小广场上，数百名中学生装束的孩子席地而坐，聆听着辅导员老师关于如何从自身做起，保护好天鹅栖息地的讲解。多年记者的习惯，很快让我和身边一名叫申思的生物老师攀谈起来。据他介绍，这些是三门峡高新一中的师生，正在组织高一学生沿黄河廊道“少年志·黄河情·中国梦”研学活动，让师生们通过实地考察，深入了解黄河文化，崤函文化，感知青山绿水带来的变化，树牢生态保护理念，展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之美，在家门口尽享“诗与远方”。这样的活动，学校每年都要搞几次。

白天鹅是极具灵性的生物，对空气质量和水质十分挑剔和敏感。据了解，为了增强民众保护生态环境的意识，三门峡市坚持人水和谐的原则，以天鹅湖为中心，不断建立健全管护机制，先后颁布实施了《三门峡市大天鹅保护区管理办法》《三门峡市大天鹅及其栖息地保护条例》，持续提升天鹅湖景区的综合管理和服务能力。此外，他们还广泛开展大天鹅宣传日、野生动物保护日、共护母亲河等宣传教育活动，推动保护湿地生态意识深入人心，让母亲河、白天鹅和市民和谐相处，共生、共存、共荣。夕阳落下，最后一抺余晖被远处的高塬吞没，黄河边的景色渐渐暗淡下来，可我对三门峡这座沿黄城市中距黄河最近的一座城市的印象却越来越清晰起来。

“天鹅是一把标尺，它量出了人与自然和生命的距离。三门峡能够留住白天鹅，靠的是优质的水体、绿色的生态环境和人们的爱心，生态文学的境界是发现美、构建美，而天鹅便是一个“美”的象征和符号。”在当晚举行的生态文学周活动嘉宾欢迎会上，著名生态作家李青松用饱含诗意的语言庄重地说：“让天鹅告诉世界，在三门峡的碧波里，黄河拥有最美的早晨……三门峡是生态文学新的出发点。”

为了真实体验三门峡黄河碧波里最美的早晨，第二天凌晨5点左右，我早早起床出了宾馆的大门。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空气湿润清新，富氧离子明显增多，吸入口鼻舒适无比，泌入心肺神清气爽，顿生脑清目明之感。从黄河上吹湿气生成的薄雾，宛如一袭薄纱，笼罩着陕州公园里道路两旁争奇斗艳的花草和粗壮挺拔的雪松。雪松是三门峡的市树。据相关资料上介绍，三门峡全市森林覆盖率已经达50.7%，位居河南省第一位，成功创建黄河流域唯一全域“天然氧吧”城市。

出了陕州公园南大门，前面就是天鹅湖。此时，东方渐渐放亮，露出鱼肚白，将静谧的天鹅湖在睡梦中唤醒。一位好心的晨跑者看到我胸前的嘉宾证，主动和我攀谈起来，自愿成了我的向导和解说员。

太阳升起，朝霞映红了远方大朵的层云，将云朵下栉次鳞比的高大建筑物都染上红晕，“那是国际文博城、天鹅城国际酒店，还有涧河大桥。”晨跑者一边用手指点一边向我介绍着。他健康的黑色脸膛也被霞光涂成了彩色，与湖边上松树、柳树及其倒影，清爽的晨风吹动岸边和沙洲茂密的芦苇荡，还有掠着水面惊起飞过的野鸭，一起融入到波光粼粼的湖光山色风景之中。

“我们这里的天鹅湖景区是被国家建设部命名为河南省内唯一的一家国家级城市湿地公园。2010年3月，三门峡市还被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授予‘中国大天鹅之乡’称号。”晨跑者带着自豪的口气对我说，“到了10月至次年3月，这里会引来数万只白天鹅来这里栖息越冬，那时候才能领略到真正的‘天鹅之城’的魅力。”

晨跑者还把我引到岛上的驯养基地附近，这里留守着数十只大天鹅。一位50多岁的徐姓看护员真切地向我们介绍：“这些白天鹅有的因为要孵育幼小天鹅，有的因为体弱不能随群迁徙，所以留在这里。你看，这些天鹅看到我们，都不害怕，它很相信我们哩！特别是在2015年，6只小天鹅在我们三门峡这里成功诞生孵育，打破了黄河流域不能繁衍白天鹅的论断！”多年的守护和培育，使老徐对白天鹅无比熟悉，他也和这些美丽的精灵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亲密相处得就像家人一样。

著名诗人舒婷来到三门峡天鹅湖后曾留下这样的诗句：“白天鹅落脚的地方，是我们心中光明的河！”

因为是春夏之交，虽然没有看到成千上万只天鹅起舞的场景，但美丽的遗憾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情绪，反而激起我冬季再来天鹅湖的憧憬：遥想在风寒雪飘的季节里，成千上万只白天鹅便从遥远的西伯利亚飞到这里栖息越冬，在这片广阔明澈、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悠然自得地生活，展现出千姿百态，或浮游水面，或翱翔高空，或巡视大河，构画出一幅万物空灵、人间仙境的水墨丹青画卷。

那时候三门峡的清晨与黄昏，将会更加美好，令人神往。